【德哈】一场始于年轻的爱情
HE/私设有
Draco Malfoy×Harry Potter
很多年以后，德拉科已经衰老得很严重了。老到牙齿掉落，头发稀疏，施展魔法无比困难。在这些垂垂老矣的某一天里，他爬上树去捉停留在枝头的鹦鹉，就在他接近它，它突然扑棱着翅膀划过天边飞远了。
德拉科的视线随着它的远去而远去。他开始慢吞吞地往下爬，却踩空摔到了地上。
他已经老得走动都很困难了，冥冥之中他有预感，他将躺在草地上迎接死亡。他不畏惧死亡，从哈利消失在他生命中后，他对死亡隐隐有了期待。
他吐出胸腔里最后一口气，马尔福庄园送走了最后一个活物。而许多与现在不相干的往事，就这样缓缓打开。
正文/
01.
-你介意谈谈你的爱情吗？
-你想知道这个？老实说，我的爱情并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。纯血家族在联姻方面都比较固执，我父母一直给我灌输这方面的思想。可能是被他们压得太狠了，所以我在爱情方面特别叛逆。
-叛逆？
-是的。我看起来不像叛逆的人吗？
-看上去不太像。你很爱你的妻子吗？
-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？
-假话。
-好吧。我很爱她，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我的妻子。
谁都不知道，信奉纯血至上的马尔福家小少爷曾在年少时曾去过一次麻瓜的世界，并且是和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结伴而行。他们在伦敦的街道游荡，顺道观赏了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。
这场烟火直到德拉科死亡后都无法忘怀。墨蓝的天空被绚丽的烟花点亮，四散的烟火也点亮了德拉科的眼睛。他低头和波特接吻，在波特的眼里看见了烟火和自己。
用烟火来形容他和波特的恋爱再恰当不过。
他想，这不仅仅是年少的疯狂与爱慕，也是贯穿他整个人生，唯一一场令他铭心刻骨，浸染初恋青涩的青苹果味的爱情。
年少时的爱情来势汹汹，以至于他们都迷失在对方的眼神里无法自拔。初恋以惨淡的悲剧收场，他们收获的只有坑坑洼洼、无法修补的空洞。
德拉科·马尔福不知道哈利·波特是否也跟自己一样痛苦。
自他娶了阿斯托利亚，他从来没睡过一次安稳觉。他的母亲不理解他的固执而行，而格林格拉斯的小女儿一味沉浸在爱情里看不清真相。
为什么娶格林格拉斯？
一方面，纯血联姻是有必要的，能在战后稳固马尔福家族的势力。另一方面，格林格拉斯有一双漂亮的湖蓝色眼睛，尽管很多时候德拉科都嫌弃这双眼睛不是碧绿色，但不可否认，格林格拉斯的眼神与波特最相似。
德拉科·马尔福在霍格沃茨时就见过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。斯莱特林男孩儿们称赞格林格拉斯的美貌与善解人意，德拉科却不以为意。在他眼里，格林格拉斯的金发庸俗到极致，美貌也过于大众化。他醉心于和波特在每个夜晚约会，认为所有人连波特额头上的闪电伤疤都比不上。
阿斯托利亚喜欢德拉科不是秘密，斯莱特林们为这个充满魅力的少女的无果爱情惋惜。谁料在战后，德拉科出人意料地选择阿斯托利亚成为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，不顾母亲纳西莎的反对。当时的《预言家日报》费了大量笔墨撰写德拉科·马尔福与阿斯托利亚·格林格拉斯之间的爱情，称颂他们的婚礼百年难遇。而德拉科，冷笑着烧毁这期报纸。
阿斯托利亚的一生很短暂，嫁给德拉科·马尔福三年后就去世了。但她无疑是幸运的，德拉科给了她完美的三年。
三年里他切断了所有与波特的联系，斩断所有关于波特的消息来源。但这样还是无法阻止有关波特的一切传入他耳里。
从波特与韦斯莱结婚，到离婚。德拉科几乎快要把波特和韦斯莱的婚姻生活都熟记在心。这得归功于《预言家日报》，每期报纸上都记载着波特与韦斯莱的那点破事，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。
阿斯托利亚的葬礼是在庄园内举办的，场面堪称盛大。庄园内所有的花朵都换成了白玫瑰，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络绎不绝。然而这场葬礼的男主人德拉科·马尔福至始至终未曾露面。
人们猜测他沉浸在阿斯托利亚的死里无法自拔，称道德拉科·马尔福的痴情，为这段凄美的爱情啜泣。
事实上，德拉科在葬礼那天裹着斗篷去了波特家。
02.
-这次又要问点什么？
-今天我什么都不问，所有的话题都由你来把握。
-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变相敲诈我的资产吗？
-请别这样。
-哈，心理医生都像你这样死板吗？我爱人可是个活泼的人，特别是在床上。
-抱歉，你有爱人？报纸上说你娶了格林格拉斯小姐后一直未娶。
-《预言家日报》从来不登真实的消息。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心理辅导吗？因为我爱人认为我精神有问题，所以劝导我来心理辅导。事实上我也感觉到了，我最近一直梦到格林格拉斯，她骂我混蛋、骗子。哈哈，你相信吗？我并不是不懂爱情，说到底这得怪我爱人，他霸占了我，令我再也提不起兴致去爱其他人。
“她死了？”
“昨天死的。”
德拉科摘下斗篷的兜帽，与蜷缩在沙发里的矮个子男人对视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波特问。
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，“带你走。”
波特笑了，他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注视着德拉科，“去哪儿？我们无路可走。”
德拉科摇了摇头，“我们可以去麻瓜的世界。麻瓜的世界那么大，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。”
波特舔了舔干燥的下唇。
他所居住的公寓并不大，但足够温馨，大大小小的家具填满了整个空间。但这些都是他和金妮生活所遗留下的痕迹。当他还和马尔福在一起时，他们曾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，勾勒着属于他们的小屋的模样。他每次在这间没有马尔福气息的公寓里醒来，都会陷入比以往更加着急的恐慌里。
他曾满怀希望，直到德拉科娶了阿斯托利亚。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怪罪德拉科，分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。
可是。
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。”波特合上了眼。
那些开心的、无忧无虑的日子，如果他们选择抗争到底，最后只会落得声名狼藉。他无所谓，可是德拉科·马尔福得扛起整个家族的荣耀。哈利了解德拉科，家族荣耀对德拉科而言那么重要。
德拉科缓缓走进哈利，在哈利面前跪下。他用轻柔的嗓音说：“我们能回去，哈利。你得信任我。”
波特盯着他银灰色的瞳孔，痛苦地眨了眨眼，“我一直都信任你，可你抛弃了我。”
“我没有。我娶她是形势所逼，”德拉科吻了吻哈利的眉心，“现在她死了，阻拦在我们面前的障碍全都清理干净了。家族、权利、颜面，把这些该死的东西都抛开，我们深爱彼此，这难道不够吗？”
哈利崩溃地捂着脑袋，“德拉科，你为什么不早点来？我已经决定和金妮复婚了。”
德拉科握住哈利的手一僵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要和金妮复婚了。”哈利说。
“什么时候？”德拉科站起身，他的面孔重新遮掩在阴影之下。
“下个月。”哈利的声音微微颤抖。
德拉科低低笑了几声，“你不能。如果你和她复婚，你知道我会干出什么。哈利，我爱你，我快被你折磨疯了。这三年我每天都梦到你，阿斯托利亚死了，我以为我们可以抛弃一切远走高飞，你不能又把我推回去。你口口声声说爱我，你又从不曾挽留我。”
哈利抓住德拉科的双手，紧张地说，“你想干什么？你不能伤害金妮。”
德拉科惨淡地闭上眼睛，苦笑道，“我不会伤害她。”他缓缓蹲下身，怜悯地注视着哈利，紧接着，他伸出手，一根一根掰开哈利紧抓着自己的手。
“你爱我吗？波特。”他轻声说，“如果你在意我。如果你在意我。”德拉科呢喃着，视线牢牢锁定在空气中的某一点。然后他晃了晃脑袋，站起身消失在哈利的眼前。
哈利眨了眨眼，伸出去的双手维持着挽留的姿态，久久不肯放下。
03.
-你和你爱人生活在一起吗？
-当然。但你别妄想知道我们住在哪儿。
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直都是死对头，而格兰芬多的代表人物哈利·波特和斯莱特林的铂金王子德拉科·马尔福也是死对头。
然而这只是表象。
褐色猫头鹰将信封投到哈利·波特怀里，在空中转身飞走了。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德拉科目不转睛地盯着波特将信封收进口袋。
“你们猜谁会给波特寄信？”布雷斯在一旁说。
潘西·帕金森朝哈利所在的方向掀了掀眼皮，“也许是波特的小女朋友们。他的爱慕者不是很多吗？”
布雷斯咧开嘴笑了，克拉布和高尔也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。
德拉科将这四人的话抛至耳后，他沉默地把食物送进嘴里咀嚼。哈利在长桌上左顾右盼，视线总是不经意地与德拉科对上。每到这个时候，德拉科就向波特展露一个挑衅的微笑。
“……拉科，德拉科？”
潘西用手肘碰了碰德拉科，德拉科猛地回过神，有些不悦被人打扰。
“什么事？帕金森。”
“我看你不太对劲。”潘西挽着德拉科的手臂，将半个身子悬挂在德拉科身上。
德拉科回想起昨晚与波特亲吻的画面。
他们倒在禁林黑暗的草地上，波特趴在他身上。他一只手臂揽着救世主纤瘦的腰肢，另一只手紧紧揪着波特的黑发。波特的身体不像帕金森，德拉科喜欢波特硬邦邦的肌肉，而不是女孩儿柔软的身躯。
德拉科索然无味地放下刀叉，他站起身，挣脱开帕金森，冷冷地说：“我吃饱了，你们慢慢享用。”
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用余光注视着德拉科消失在大厅。他的手悄悄地伸进口袋里，摩挲着信封上的纹饰，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燃烧。
“哈利，你有在听我和赫敏说什么吗？”罗恩嘴里塞着鸡腿肉，含糊不清地问道。
“噢，当然，”哈利猛地抽回手，“我一直在听。”
赫敏狐疑地盯着他，“哈利，刚才那封信是谁寄来的？”
“嗯？你说信啊，一位粉丝写给我的。”哈利有些心虚地撒谎。
赫敏好像接受了这个说辞，又重新转头和罗恩拌嘴。哈利边吃东西边打量好友的神情，心底松了一口气。
早餐结束后，哈利借用上厕所与罗恩和赫敏暂时分开。他合上隔间的门，掏出信封快速拆开。
“午夜12点。”
哈利将信封收好，快速到教室和赫敏他们会和。
他一整天都在期待和德拉科的约会。最开始答应和德拉科交往时，哈利以为这段恋情不会持续太久。但随着他们约会次数的上升，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就越牢固。
上神奇动物保护课时，德拉科拉着一众跟班昂首挺胸走过哈利身边，他低下头在哈利耳边轻声说：“波特，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。”
哈利心脏极速跳动，偏偏得做出一副愤怒的模样。罗恩上前拍了拍哈利的肩膀，用同样愤怒的眼神盯着马尔福的背影。
“别跟他置气，哈利。马尔福一家都是这样可恶的小人。”罗恩安慰道。
哈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。
当一天的课程结束后，哈利在午夜12点披着隐形衣到了禁林里，德拉科早已经躺在禁林的草地上等待他。
“晚上好。”哈利脱掉隐形衣躺在德拉科身边。
德拉科说：“晚上好，波特。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？”
哈利转过头看他。
“你瞧，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一个月了，”德拉科慢吞吞地说，“但还是不习惯称呼对方的名字。当然，我并不是在想这件事。”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哈利用亮晶晶地眼睛凝望着德拉科苍白英俊的侧脸。
德拉科顿了顿，“我想，如果以后，你让我感到绝望了——”
“噢，马尔福，你知道那不可能。”
“不——任何事情没到最后一刻都不算结束。”德拉科摇了摇脑袋，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，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？”
“……把我杀了？”哈利思索道。
“我可不会杀你。”德拉科笑了，“我会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。”
04.
-我想心理治疗可以就此结束了，马尔福先生。你的心理障碍不会阻碍你的生活，并且，你现在很快乐。
-如果你执意如此。我一直认为我心里没什么毛病，主要是我爱人，他整天担忧我的身体。等等，我看看……噢，已经三点了。我答应今天早点回家，我爱人要和我去拜访好友。
-祝你好运。
“哈利，你最近心神不宁的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？”金妮递给哈利一杯凉水。
哈利勉强地笑笑，“没什么。”
他梦见了在霍格沃茨的事情，终于明白德拉科打算干什么了。他能为德拉科做什么？如果他要阻止德拉科自杀，他就得放弃和金妮复婚。可是他答应了金妮，他不能再次抛弃金妮。
德拉科会在他和金妮复婚的时候自杀。
哈利揉了揉太阳穴。
离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，哈利内心也越来越焦灼。死神的镰刀步步紧逼，但他的选择不会害死自己，只会害死德拉科。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是哈利最割舍不掉的，那个人一定是德拉科·马尔福。
就在哈利迷茫的这几天，婚礼如期而至。
他和金妮是复婚，并没有邀请太多人。罗恩和赫敏对这场婚礼十分满意。
西装的扣子有点紧，哈利被勒得喘不过气。他和金妮正在牧师面前，他心不在焉地听着牧师讲话。
哈利很小的时候，那个时候还没有来到霍格沃茨，更不知道巫师的存在。但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小孩儿是不一样的，在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，周围会发生一些变化。
德思礼一家对哈利并不友好，哈利从来没体会到爱。
大街上随时可以看见推着婴儿车的父母，孩子疼了会被妈妈抱在怀里哄，想吃东西朝橱窗里一指父母就会掏钱买下零食。这些都是哈利不曾经历过的。
所以那时候他就在心里发誓。
如果这个世界上，他有了所爱之人，他一定会牢牢地把爱抓在手里。
他的确是被人深深爱着的。他的父亲，他的母亲，小天狼星，斯内普教授，还有好朋友……
心中有了爱就会有痛苦。
这个道理是德拉科教会他的。
德拉科亲自撕开他的真心，告诉他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。他以为时间终究会埋平一切，但他错了。
时间带走了伤痛，带不走爱情。
哈利依然爱德拉科，深入骨髓的爱，渗透在每一次呼吸之间。
哈利读过莎士比亚的书，那时候他太小了，小到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。所以他不明白心中的痛苦是因为什么。
现在他明白了，但他成为了胆小鬼，没有与德拉科私奔的勇气。
哈利闭上了眼睛，再睁开眼时，眼睛里饱含酸涩。
“波特先生，无论贫富贵贱，贫穷与疾病，困难与挫折，你都会陪在金妮·韦斯莱小姐身旁，爱她，保护她吗？”
哈利张了张嘴，朝身旁的金妮看去。
金妮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，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。但是她不是他的爱人。
他大公无私二十多年，这次就容许他自私一次吧。
“对不起。”哈利轻声对金妮说。
在金妮的目光下，哈利转身奔跑起来。他想清楚了，他要去见德拉科·马尔福。
什么狗屁救世主，让一切见鬼去吧。既然德拉科能够放弃那些虚名，那他也可以放弃。
哈利从来没跑这么快，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尽数挤压出体外。下一刻，他的身影蓦地消失在婚礼现场。
身后传来的动静惊扰了德拉科，他转身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紧紧抱住。
“带我走。”哈利在他怀里闷声道。
“波特？”德拉科瞪大了双眼，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我逃婚了。”哈利抬起头与德拉科对视，“这次我死也不会放手，如果你敢抛弃我，我就杀了你。”
德拉科没有说话，他低下头狠狠吻住波特。
让世人的眼光见鬼去吧。哈利热情地回应着德拉科。他喜欢面前这个男人，所以他们要一起活下去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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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头化用了一下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里的剧情和《昭奚旧草》里面的句子。
写着写着又偏了……。永远都写不出那种史诗般的厚重感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。我还是沉迷于俩人安安静静地谈恋爱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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